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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月13号下午1点开始,在一片争议声当中,兵马俑一号坑大约200平方米的区域将被陆续地挖开。这是继1985年第二次发掘之后呢,时隔了24年,兵马俑迎来的第三次的挖掘。在坑内的考古学家热火朝天发掘的同时,其实坑外也在对于这次的发掘行动展开着热烈地讨论。那么这神秘的200平方米土地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一些秘密呢?我们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态度,对待这些古人们留下的秘密?央视经济频道主持人陈伟鸿和著名财经评论员何帆、刘戈共同评论。 
时隔24年,兵马俑一号坑进行第三次发掘,该不该挖,专家网友众说纷纭,从上市之争到发掘之争,兵马俑究竟面临怎样的尴尬?
刘戈:要适度开掘  也一定要科学研究

(《今日观察》评论员)

从1974年的3月29号被发现的那天起,就备受全世界的关注,被称为在20世纪下半叶最伟大的考古发现之一。1975年11月份的画报,第一次全面地报道了秦始皇兵马俑出土的一些现象。画面里有三个绿色的小人,实际上是刚发掘的时候,有一些兵马俑上面是有色彩的。据当时的考古专家说是因为接触到空气以后,很快氧化,所以现在已经看不到带色彩的兵马俑了。这也成为一个争论的焦点,现在如果把这些兵马俑再挖出来以后,那么能不能保证挖出来以后会不会跟以前一样发生色彩变化。

适度的开掘一定要有一个前提,就是在科学研究的基础上。因为文物保护法的第28条,进行了明确的规定,所有的考古发掘必须基于科学研究。但是现在我们看到,这一次秦始皇兵马俑的开掘的背后似乎有旅游开发的影子。这次开挖的时候,格外提出了一条,开始挖掘的时候,不影响旅游和游览。很多专家现在也质疑,如果要是这么多的游客在现场,那么湿度、温度会不会来影响到出土文物,能保证它们不受损耗吗?
何帆:能不挖最好不挖   考古是遗憾的科学

(《今日观察》评论员)

关于这个事情,坑里和坑外的声音是非常不一样,坑里面现在正在攒足了劲想挖,希望挖到一些新的重大发现。但是坑外质疑的声音还是很多的,大家争议的焦点是现在条件到底是不是已经成熟,出土文物是否能完好无缺,而且能够长久地保存下来。之前两次时机都不成熟,第一次是属于被动式的挖掘。第二次是在1985年的时候是主动挖掘,但是很多原来是彩陶在空气中氧化了。

即使现在不是为了商业开发,而是为了科学研究,我还是主张能不挖最好别挖。因为考古是一个遗憾的科学,会对文物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。尤其是如果准备不得当,这个损害有可能将会是无法估量的,不可挽回的。最近20多年,国际文物保护界有一个新的理念,就是要保护文物,不是说把它挖出来放到博物馆里才是保护。让它埋在地底下,可能是更好的保护。这种知难而退的态度,跟过去知难而上的态度相比,可能是更负责任的。不仅是为我们的这些文化遗产来负责任,也是为我们子孙后代来负责任。
是考古发掘还是旅游开发?是文化名片还是商业名片?兵马俑第三次发掘引发争议,究竟该如何面对老祖宗留下的遗产?   
刘戈:反对用商业的模式进行考古发掘

(《今日观察》评论员)

我反对用商业模式来进行考古发掘,在这次开发里仍然能够看到它的影子。在整个的开发过程当中,旅游总是若隐若现的一个影子,而科学研究总是躲在后面。目前为止,我们也没有听到一个令人信服的、可以再度的发掘进行科学研究的理由。

何帆:商业运作无法实现保护文物的良好愿望

(《今日观察》评论员)

之前有文物保护和商业运作合作的先例,但是能够保证成功就非常的难。因为这样的联姻是门不当户不对的,如果是用旅游和文物保护合作的方式,可能会赚钱。但是赚到这个钱,就一定会流到文物保护的这个用途上去呢?也很难讲。这里有一个数字,每年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门票的收入是1.5亿,那用来维护的这个费用大概是300万。所以我们的善良愿望是希望利用商业运作来加强保护文物,但是在多数情况之下,最后都是被商业运作大大的利用。

安作璋:文物保护一定要贯彻始终  一定要摆在首要位置

(中国秦汉史研究会副会长山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  《今日观察》特邀评论员)

对于这个考古发掘这一方面,我是赞成的。但是有一个问题,从一开始发掘,到发掘的过程,一直到发掘出来以后,保护的问题应该放在首要地位,一直要贯彻始终。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解决了没有?我们的秦始皇陵不能随便动,原因就是在这儿。至于旅游观光,那是个次要问题。不能把它放在很重要的地位,不要太急功近利。

王吉林:多方合作加强文物出土后的保护

(台湾文化大学史学研究所所长兼文学院院长  《今日观察》特邀评论员)

挖掘以后就很容易受到氧化,会受到冲击的。我们在恒温情况下,如何用特殊的方法保护它,让它永远保存这是最重要的。不要是我们这一代看过了,或者我们下一代看过,到了最后没有了。这一点我们不妨和国际上其他的(考古)重要的国家,可以合作的话,看看人家的做法,或者共同研究一下。

王立群:重大历史遗存  定要保护为主经济效益为辅

(中国史记研究会顾问河南大学教授  《今日观察》特邀评论员)

对已知的地下遗存应当以保护为主,不应当把经济效益放在第一位。对未知遗存,就是我们不知道地下有老祖宗给我们留下东西,结果我们在工程施工中间无意中碰到了,这个时候就要做一些抢救性的发掘,还是有必要的,但是如果我们发现了这些重大的历史遗存的话,如果能够绕开,能够不挖掘,那么还是以保护为主比较好。

何帆:对待历史要存敬畏之心  对待考古挖掘要审慎

(《今日观察》评论员)

过去有很多次考古都有遗憾,一些重大的考古甚至有重大的遗憾。不仅仅是因为在当时的时候技术的水平还不够发达,可能需要反思的还有就是一种无知和无畏的态度。那现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遗憾告诉我们,我们对待历史可能真的要增加几份敬畏的心情。我呼吁像这样的挖掘兵马俑不够审慎的考古做法,能不能从现在这一刻起就停止,不要让这样的错误再一分一秒的继续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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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帆

何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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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。1971年出生于河南省荥阳县。1996和2000年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,分别获得经济学硕士和博士学位。1998年至2000年在美国哈佛大学进修。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、山东大学等高校经济学博士生导师。其他学术和社会兼职包括:中国世界经济学会副秘书长、财政部、中国人民银行、商务部等政府部门顾问、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公共政策研究所常务理事、北京大学、厦门大学等高校兼职教授、世界经济论坛(达沃斯)青年全球领袖、亚洲社会青年领袖,央视今日观察评论员等。主要研究领域包括:中国宏观经济、国际金融和国际政治经济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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